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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旧地重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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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过去了四十年,满头白发的张齐依旧记得那个无法忘怀的夜晚,每每他夜晚独酌,回思往事时,或者儿孙满堂,欢聚谈笑之时,又或者在忘却所有伤悲忧愁,喜怒哀乐之时,那个飘着雪花的冬夜情形也死死镶嵌在他的脑海里。更多小说 ltxsba.com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天空很灰很灰,天气很冷很冷……

    那是2004年的12月24日。

    ※※※※

    位处日本东京郊外的二岸本酒店迎来了三位青年游客,他们开着宝马,衣着华丽,打扮得像出来度圣诞节的公子哥。正抱怨着自己运道不好,轮到平安夜上班的直下正二连忙堆着笑上前,将他们领到接待台前。

    服务台里站着的是今晚值大夜班的服务员,叫小林光美,她也正在心底抱怨着没法和男友出游,但出于职业习惯和条件反射,还是立即微笑地鞠躬说道:“平安夜快乐,三位先生,请问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三个青年都是男性,中间那个高大健壮,但脸看起来很普通,边上两个文质彬彬,身材中等,都长的颇为英俊,站在一起却不会让别人感觉到不协调。左边的青年先是用锐利的眼光在大堂里一扫,操着口流利的日语道:“我们要二间商务套房,必须是对面或者隔壁。”

    “请等等,我查一下,这样,几位先生,1906,1908号房间客人刚结算,可以吗?”

    发话的青年朝右边的那个同样英俊的年轻人头,接着问中间那个高个青年,语气像是在请示:“您看怎么样?”

    后者头,用英文说了句:“Ok。”前者立即递上三本护照,并指着己方三人一一做了简单介绍,中间那个高个子叫皆川宏自,说话的叫明醇亮一,另一边没有开口的青年叫岗本冲,全是京都到东京来的游客。

    办好手续后,直下正二屁颠屁颠地上前引领着三个人前往19楼,在1906房间门口,叫明醇亮一的青年拿过直下正二手上的钥匙卡,塞到他手上一把日元,神情据傲地说:“今晚不需要任何房间服务,我们要休息,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搅,明白吗?”

    直下没敢当面数钱,但看那厚度票面和拿在手上的手感,起码有五,六万日元,于是笑眯眯地鞠了个大躬,恭恭敬敬地说:“那,不打扰几位先生休息,有事请拨电话,我现在就去交代他们今晚不上来打搅几位。”

    ※※※※

    明醇亮一顺手把请勿打搅的牌子挂到门把手上,关上1906的门,反锁好。从怀里掏出个计算器摸样的仪器,打开电源,对着房间扫描了几分钟,这才头,收到口袋里,看看腕上的表,对岗本冲说道:“房间里没有监视器,张齐,离联络时间还有一小时十三分钟,先发暗号报平安。”转对皆川宏自道:“范先生,联络时间还没到,您请自便,张齐,走,我们去隔壁房间。”

    张齐拿出手机,在上面飞快地编辑了一条信息,按键发出去,然后上支烟叼到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才问道:“叶子,这次到底是什么任务?”原来他们三个用的全是伪造的身份。

    叶盛,也就是化名明醇亮一的青年食指轻弹,寒光闪过,一枚100日元的硬币将张齐嘴上的烟头打灭,接着指指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刚把笔记本电脑和房间网络联上线,正在等待进入系统的高个子青年,“你忘了?范先生不喜欢烟味。”

    “抽根烟有什么大不了的?”张齐不满地嘀咕了句,手上又变出颗烟,丢进嘴里,就待再火。

    “吸烟有害健康,张齐。”手正在键盘上飞快操作的高个子青年抬起头,眼里倏然光华大盛。

    “范先生,对不起,张齐他刚加入没有多久,不懂规矩,您千万别见怪。”叶盛抢上一步,伸手打掉张齐嘴上的烟,用身体挡在他们二人之间。

    “没关系,你们自己该干吗干吗,不用管我。”高个子青年下了逐客令,继而舔舔下唇,转过了头,专心盯着电脑屏幕,不再说话。

    “那好,我们就去隔壁休息,联络时间到再过来和您会合。”叶盛不由分说拉起张齐,将后者强行拖出1906号房,一齐进入旁边的1908号房。跟刚才一样,挂好牌子,关上房门,使用仪器扫描后,叶盛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微怒道:“张齐,我说你怎么回事?这次我为了争取你能一起出任务,费了多少唇舌,你搞什么,非要惹范承,来时不是把那张表叫你背仔细了?!”

    “叶子,你别老说我,你看看他,什么样子,来执行任务跟玩似的,时刻都在玩他那破电脑,而且他要搞些研究还算了,整天就看电影,你说有没毛病。最莫名其妙的就是那个什么什么表,洋洋万言,全写的是他的忌讳,还要我背熟才能通过,这叫什么事叫。”张齐重新掏出支烟,燃了叼上,忿忿不平地说。

    见叶盛仰头望着天花板,他便意犹未尽继续说道:“你看,不能在他面前吸烟,不能大声说话,不能打搅他打游戏,不能动他的任何物品,不准和他的女友说话,不准和他正在交谈的女性说话,不能阻止他的任何行动,不能……我说,这都他妈是什么鬼条件!我们忙死累活,他倒好,只管自己玩电脑,长老会怎么会容忍他这样一组织纪律性也没有的人加入,还给他这么多的方便,我们还得称呼‘您’,忍了很久了我,实在火气大。”

    叶盛斜眼扫了扫他,“夏章通长老知道吗?”

    “知道啊,夏长老好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福气到他那里培训。”

    “知道就好,夏长老见到范承也得称一声‘您’,你说你喊喊有什么打紧?同盟会这么多人,只有黑蝉和南茗两位队长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且你见过黑蝉队长在范承面前抽烟吗?他可是除了三位长老以及南茗队长之外,谁的账也不买的。”说完,叶盛又拿出一枚硬币,在右手五指间滚来滚去,抬头继续盯着天花板。

    张齐吐出几个连续的烟圈,兀自不服气,“我看他没什么特别,不就长的高大,强壮吗?我们那这体格的多了去。”他是隐约觉得自己发的脾气有过火,长老会这么看重的人难道还能是什么饭桶?只是平日里习惯使然,嘴巴上并不讨饶。

    叶盛神秘地笑笑,“刚见过他的时候,我也不服气,有天晚上我到九号训练室,看到黑蝉队长在陪他练功。”说到这里,他故意一捂嘴,声音却放大了:“啊,忘了,这是机密,不能说的,该打该打。”

    张齐来了兴致,忙走过去陪着笑道,“叶子,我们是不是好兄弟?”见后者不为所动,他连忙拿出支烟,摁在叶盛嘴上,讨好地用打火机燃,谄笑道:“你就告诉我啦,我最喜欢听这些消息。我说,叶子哥,你就通融则个。”

    叶盛本有心再逗逗他,但是看看他笑的都快痉挛的脸颊,倒也不好再捉弄,咬住烟,抽了一口,像说故事一样开口道:“那天其实也是凑巧,我给黑蝉队长送一份他要的资料,到处找不到他,后来有人告诉我他在九号训练室,于是我就去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啊,直接告诉我关键的。”张齐急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看到范承在扫梅花桩,不过,那桩不是木桩。”

    “原来是这个,有啥嘛,不是木桩,那是混凝土桩?那我不也能。”

    叶盛露出你猜错了的表情,“是钢桩,好家伙,直径十二厘米,应该叫钢柱才对。当时我就在门口看,黑蝉队长在报方位,我连范承的影子都看不见,就见到空无一人的地板上‘劈里啪啦’到处滚的是一截一截的钢坯,还有就是范承的腿扫踢上去发出的‘哐,哐,铛’声。”

    “那你就看得出是钢的?还有了,直径十二厘米,你这么肯定?”

    “我说张齐,你脑子平时很灵光的,怎么这会这迷糊呢?”叶盛横了他一眼,“我宿舍里的那个镇纸你不是还拿起来玩过?”

    张齐抓抓头发,猛地站起来,脸色也变了,“你是说你桌面上的那个特种钢薄块?不可能,那个一定是拿机器轧出来的,厚度才六厘米,切口和铸好的一样,我不信。”

    叶盛有不高兴,“我哪有那功夫编故事给你听?那个镇纸就是我从九号训练室带回来的,这还是我跟黑蝉队长关系比较好,你去要看看能要到不。”

    就算是心里有了一定的准备,张齐还是软绵绵地倒回沙发上,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地说:“那他不就是Superman,X-Man?”

    “别把老外说得那么神,我们会的几个队长还有长老们不是也一样跟超人似的?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冒犯他,本来路上我就该私下提醒你了,只是以为你小子不会这么毛躁,怎么才刚到小鬼子这里脾气就上来了?幸好你刚才还没有触怒到他,否则,记得那张表最后写得是什么?”

    张齐结结巴巴地说:“危险,极度危险,任何接触人员千万不要触犯范承的忌讳,否则将随时招致杀身之祸!”

    “你以为这是写着玩的?”

    “难道有例子?”张齐脸渐渐绿了。

    “例子?和你一起加入的吕秀的事还记吧?”

    一提到吕秀,张齐心里就难受,那也算是他哥儿们,叹气道:“别说了,吕秀不是因公牺牲了吗?”

    “因公牺牲?不过是公开的说法而已。吕秀那个花花公子,也该他倒霉,,有天晚上在宿舍外面遇到范承的女人。哦,就是那个长的非常漂亮的,你也见过。实际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他占着自己外形比较英俊,调戏不遂,动手动脚什么的,反正他那个人你我都知道,虽然花一,但还不是那种不要廉耻的流氓,你知道他下场了?我敢打赌,你要是看过他遗体今天你丫的就会老实一百倍。”叶盛脸色突然变得白苍苍的,看来他见过的这个叫吕秀的死状肯定其惨无比。

    “你是说……这个和范承有关系?那为什么上面不追究?”张齐有为好友的死亡不平。

    “八九不离十,至于上面为什么不追究,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了,总之你按照注意事项里说明的行事。记住,你兄弟的死怪不了范承,他那种毛病,迟早都要出事。”

    “好,我不打听这些,那这次到底什么任务?这你总能说吧?”

    “任务,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南茗队长会直接和范承联系。我们的任务,就是跟随他,帮他处理闲杂事务,运气好的话能观摩道他怎么执行任务,你我就该知足啦。别说你不晓得会里多少人在抢这次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啊。之所以这次会到小鬼子的地盘来,就是因为他就算杀的再多,我们也不心疼,懂了?等着看好戏吧。”叶盛站起来,“好了,我先洗澡还是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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