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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做一个人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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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早上你不让我处理掉‘它’?”

    “那时候你还没有适应原型体,原生能量浪费在它身上太可惜了,反正这个人类仅仅还处于怀疑阶段,并没有认定,早晚都无所谓。更多小说 ltxsba.com而且我们这一个地球日都和他在一起,看样子并没有其他人类对我们起过疑心。”

    计罗把套在右手上的牛皮纸袋轻轻取下,在手上捏成一团,然后朝着窗子外一丢,小心爬回自己的床位,“它们还处于人类所形容的睡眠之中,13,要不要一起解决掉?”

    “不,不,和我们没有关系的事用不着去管,我们所要做的,保证原型就行了。”

    ※※※※

    “嘀铃呤呤……嘀铃呤呤……嘀铃呤呤……”301宿舍里要算林浩这个舍长最为敏感,刚一听到闹铃声,条件反射般从下铺跳了起来,随手抓过床边挂着的衬衫,一边穿一边喊:“都起来了,喂,喂,同志们哪,今天早上还是老明头的‘政经’,你们再不起来,他妈的迟到了以后别去哭。”

    301室一室一厅一卫,四个人合住,因为几个人都是铁杆的游戏迷,晚上必定要玩到熄灯为止,刘冬和施民业甚至还偷偷搞了两个UPS用于熄灯后的连续作战,所以每到隔天早晨有不能缺席的名课,这个闹钟总是准时起跳。

    施民业是第二个醒来的,他坐起来习惯性的伸手拉拔几下上铺的计罗,含混不清地说:“饭饭,起床啦!”

    计罗还不是很适应范承说话的语气,迟疑了下才应了声:“知道了,知道了,民业,你们昨晚又搞到几?”好在两个人都还迷糊着,没多大心思去注意这个。

    “我睡的时候才3不到,东子还在继续呢,东子!东子,起床啦。”施民业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爬起来就往林浩的上铺扑过去:“喂,东子,你昨晚别是搞通宵了吧?”

    这边厢林浩洗好了脸从盥洗室出来,见状便对施民业道:“你们两小子昨晚又搞那么迟?不要命了啊。游戏也要适可而止啊,喏,看看我和饭饭,你们两个也太疯了。”

    施民业一边喊冤一边猛拉刘冬起来,突然间他惊叫一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一脑袋砸在计罗的床板边沿上。正在刷牙的林浩瓮声瓮气地斥道:“民业,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一早上起来就打醉拳!”

    施民业一把拖过林浩,结结巴巴地说:“浩哥,你,你,你看看东子,东子他怎么回事?”原来他刚才拉扯刘东的时候,擦到了刘东的手腕,发现着手处一阵冰凉,进而再一摸,脉搏没跳。

    林浩放开牙刷,拍拍刘东,奇道:“什么?老四,你脑子不是有问题吧?东子不是好好的在这——”他的声嘎然而止,牙也顾不得刷了,直接把白沫吐在地上,随手丢开牙刷,小心翼翼地靠近刘东,试了试他的鼻息。这一下把他吓得够呛,扯开嗓子便吼道:“没气,不好,东子肯定出事了。打120,快快,打120。”

    施民业七手八脚的翻出手机,猛一拍脑门,“没电了,操,饭饭,你打。”

    计罗指指还丢在角落里的手机,“没电,忘了充了,浩哥,只能用你的。”

    林浩急的手忙脚乱,半天却没翻到自己的手机,正不知所措处,门口外传来几个人声,“301,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大呼小叫的?”原来是隔壁寝室的被他们的声音吵起来了,他连忙拉开门窜出去,顺手抓着个人就吼,“快,快,快打120,哎呀,把手机给我!打120,东子出大事了。”

    ※※※※

    经法医鉴定,刘东死于心脏过度亢奋,初步判断是由于熬夜打游戏,在过于激动的时候没有做适当的放松而是直接倒在床上睡觉所至。学院里昨天刚来了警察,今天同寝室的兄弟又挂掉一个,无精打采地撑过老明头的“政经”,301室剩下的三位去食堂吃饭的路上个个浑浑噩噩,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谁知道进食堂门口时三人同时卡到了大门上,反应灵活的计罗挺着身子往前挤了两步,一不小心挥空的左手按到团软绵绵的东西,弹性手感都很好,只是有虚虚的借不上力,他正要抬头看时,猛然间对面传来一声娇喝:“你这流氓!”

    声音的主人是个典型的青春美女,凸凹有致的身材相当惹火,上下一件套的紫色紧身衣,更是近乎完美的身段衬托的欲加诱人,此刻她正双颊通红,睁圆了杏眼,吃人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计罗身上,要不是她手上还端着钢制的饭盘子,估计这一巴掌早就扇过去了。

    “你——还——不——放——开——手?”美女一字一句对着计罗大吼,原来她被计罗这一按的力道推得紧紧的卡在了两张桌子之间。

    林浩知道计罗生性在异性面前一向木衲,忙上前一把将左手还按着人家胸口不放的计罗拉开,上前打起了圆场:“李霏霏,饭饭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早上我们那出了事,饭饭人有迷糊。”

    被称做霏霏的女孩显然和林浩认识,闻言脸色倒是渐渐缓和过来,嘴里只啐了句:“走路看清楚啦。”回身便欲离去,旁边一个牛高马大的男生却打横里冲出来,满脸讨好的对美女说:“霏霏,他敢耍流氓,我帮你教训教训他。”说着也不待美女回应,抢上一步,双手抓起计罗的衣领,使劲一推,后者便几个踉跄,跟着倒退了好几步,极不文雅地坐倒在地上。

    看着计罗委顿在地上的身子,美女显然有不好意思,她把钢盘子放下,抢在林浩和施民业前面走过去把计罗扶起来,回头瞪圆了杏仁眼对动手的大个子怒道:“大熊猫,你作什么?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再说人家都道歉了,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虽然她言语里极为不客气,诨号大熊猫的男生却没有发作,只是陪着笑道:“我这不也是为你报仇雪恨嘛,至于吗?霏霏。”

    “至于不至于你心里清楚,就算要报仇雪恨,和你有什么关系?”那美女看来对大块头本身就没什么好感,听到这种明显是掐媚的话更是气极,饭也没心情再吃,上前分开人群,自顾自便走了。

    大个子还待追上几步说话,他旁边有人拉拉他,小声道:“算了,人家不领情,你干吗?走了啦。”

    “妈的。”他把脾气发到边上楞楞站着的计罗身上,“范承,平时看你人模狗样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下流。”

    林浩和施民业一听火了,也不管计罗有没反应,上前齐声道:“大熊猫,不要欺人太甚了,饭饭平时就老实人一个,你口头上占便宜就算了,别拿这事诬蔑他,当事人都没拿乔,你凭得是什么?”

    范承显然在学院里是老好人一个,周围的不少同学见状都纷纷出言帮腔,大个子一看犯了众怒,心下也有发虚,和几个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脚下加步就想走人。没想到施民业却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紧走几步跟上,刻薄地说:“国宝,我说你这事太不地道了,你想讨美女欢心,也不用仗着块头大,欺负人吧,要不就是刚才饭饭错手,你妒嫉了,巴不得把自己换上去?”

    “你!”

    “算了,民业,我没有什么事。”计罗整整自己的衣服,淡淡地说:“去打饭吧,这种家伙让他爱干吗干吗去。”

    转头瞪了眼施民业的大熊猫本来已经快走出食堂了,听到计罗这句话,脸立马发黑,大步赶过来,又快又疾的一拳狠狠朝着计罗的下巴钩去。

    旁观人群中立时有人惊呼,林浩和施民业更是替自己兄弟捏了把汗,殊不知这旁人看来颇有声势的一拳在计罗的眼里,实则比蚂蚁搬家的速度都不如,不过他还是事先询问自己的同伴:“13,要不要还击?”

    “目前脑干体还是无法完全解读,但按原型目前的身体状况,要是不还击,起码会被打掉几颗牙齿,并会导致下巴肌肉组织损伤,颌骨也有可能受创。最关键的就是如果上述判断正确,就有可能影响原型摄取维持生命的食物。这个身体经过24个地球时间的修整已经恢复到了一定元气,完全有能力在没有附着化的情况下给予还击。”

    “明白!”回应的同时计罗轻轻接过对方迎面而来的这一拳,先是仰仰头,跟着用力往前一推,“咔哒”声起,手的主人右手肘关节立时脱臼,跟着往边上一丢,对方小牛般的身体凌空而起,直接砸在靠墙的无人餐桌上,就好像推倒了一副多米诺骨牌,桌上用过的餐盘,没有及时收拾好的残羹剩菜稀里哗啦地将这个倒霉的家伙砸了个劈头盖脸。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301剩余的两个室友,他们先是目瞪口呆盯着地上的家伙看了几分钟,然后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打量计罗,这才走过来,林浩伸手拍拍计罗的肩膀,“有你的啊,上次听你说要报名学功夫,我们还以为你说笑呢。”施民业也附和道:“恩,恩,看来学正规的武术是比自己瞎比划要强。”说完眼睛还特地瞄了瞄不远处坐倒在地上,捂着胳膊,额头全是冷汗的倒霉蛋。

    ※※※※

    “武术是什么东西?”计罗边刷碗边问。

    “是这样的,计罗,人类由于身体结构的缺陷,所以发明了一种可以锻炼肌肉能力以及身体反射能力的技术,目前的原型急需要这方面的强化,要不很有可能无法支持到我们最终目标的达成。我已经在脑干体里找到一些资料,你现在的行为不是很符合原型主人的身份,但是我无法给出补救措施。你只能尽量参照原型的生活模式,待人接物要更自如一些,完全依靠解读记忆反应被识破的概率将大于30%。从刚才它们的对话里,学习武术明显可以显著强化原型的力量。如果原型能达到你原生体强度的20%左右,我的预评估是即使我们身份败露,要摆脱它们的追捕还是有50%以上的成功率。还有,力量的控制也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你已经撕烂了原型的四双鞋子……”

    “13,你怎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计罗,附着后我们的变化都相当大,你不要惊异于我使用这么多的怪词,这个我目前也无法判断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找到学习武术的渠道,反正你听久了就会习惯的。先去找找他们说的武术协会,去那里学习你所需要的技巧。”

    ※※※※

    计罗找到武术协会所在地,常青馆的时候,体育馆门口正拉着一幅红条——武术协会招收会员,欢迎广大同学们报名参加。布条下方拼着几张课桌,充当报名处,大概是中午的缘故,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他走过去,在那个坐着埋头啃零食的女生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报名。”

    专心致志于零食的女生被吓了一跳,抬起头道:“大白天的,别唬人啊,走路都没声音的。那边有表格和笔,填好了给——”

    “怎么是你?”她猛站起来,瞪视着计罗,赫然是刚才食堂里和计罗有过亲密“接触”的那个叫霏霏的女生。

    “我是来报名的。”计罗指指她头上的横幅。

    “你也报名?”女孩仔细瞧了瞧计罗,见他脸色凝重,不像是要开玩笑的样子,后面戏谑的话就没出口,把表格和笔放到计罗面前,“填吧,全写好了,签个名,上去找会长。”可能她也知道范承平素老实,想了想,对正在填表的男子说,“这样吧,我带你上去,不然以你的条件,怕是桑教练看不上。”

    她一番好意计罗可没领略到,这个时候他正和13进行着思感交流。

    “计罗,人类真是种奇怪的动物。”

    “是的,我能感觉到原型的心跳频率加快了大概70%。”

    “这不是你控制下的反应吧。”

    “当然不是,13,这些全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反应,我目前根本控制不了,靠近这个人类女性后,身体似乎有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血液加速循环,而且人类生殖器官的海绵体也在那同时大量充血。”

    “看起来我们杀死那个叫刘东的人类男性是个错误,它相当了解原型的活动规律以及心理状态,如果不是能量的不足导致我判断力失常,这个人类男性应该可以辅助原型处理一些突发事件。”

    “不,我不认为杀死它会有什么错误,任何对原型身份产生怀疑的不稳定因素都必须清除,尤其是对原型如此熟悉,相处时间又长的群体,更是不允许有什么特别状况出现,我有个奇怪的念头,如果8地球时前不清除那个目标,刚才原型的反常行为一定会让它发现问题,与其留下这个极不稳定的炸弹,不如彻底消灭,你知道的,13,我不喜欢炸弹。”

    “那现在我们的行事最好要谨慎一些,如果这个小团体范围内再次出现人类失踪现象,将有很大可能引起‘它们’的怀疑。”

    “好的。”计罗填好了表,又仔细签上名字,便把表格递给李霏霏,后者虽然觉得范承练武术似乎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却没多言语,淡淡说了句:“跟我来吧。”

    二人一先一后进了大门,再拐上二楼,进了练武厅,计罗才发现,虽然此刻正是人类午餐的时间,这里依旧有十余个穿着种奇怪服装的人在活动。

    13告诉他:“这种服装叫做唐装,也称功夫装,刚破译的,原型体认为地球上最厉害的武术高手是一个叫唐龙的人类男性,不过已经死亡。”

    计罗吸纳过的多数片断记忆对这种场面采取的最多反应便是躲到一边,一言不发,于是他静静地走到场地边上的兵器架旁,呆呆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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