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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小说吧 -> 科幻小说 -> 限制级末日症候

1277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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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根据“自己的观测”而调整自己所处的“环境”和“状态”,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普通人的眼中,环境和状态是客观的,而自己的观测则是主观的,客观不会因为主观动摇,是普遍的认知。龙腾小说 ltxsba.com△¢頂點小說,但是,无论神秘学还是高等物理中,都有将“自身观测”提升高度的行为,科学方面的大致做法,是将“自身观测”这种主观能动,重新用第三者的角度,定义为一种“互动的客观”。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理论,我也无法完全理解,深入研究的话,反而有一种“神秘学更加简洁明了”的感觉。

    神秘学、科学、哲学、心理学——这些学问的许多内容,彼此之间会呈现出矛盾,但又在一些细节方面,让人感到一种深入核心的纠缠。当我一次又一次,因为它们的相似和区别产生联想时,总会觉得自己脑汁匮乏,筋疲力尽,而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和世界的关系,自己所自以为的那些概念,到底有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在我的认知中,同一事物的定义,在这个盈满我的生命,又充满了悬疑和不解的冒险中,不断被颠覆,被审视,前进一步就感到茫然,因此,不得不后退一步,寻求自身的解脱。

    思考,是有趣的,但也让人恐惧。

    我竭尽思考,愈发察觉自己的愚蠢和固执,但是,总有一个念头如同幽灵般缠绕着我,如果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那么,我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平时,人们常说,学习和思考让人成熟。让人有知,但是,在我的亲身经历中,学习和思考,是一种十分沉重的负担和责任。它并不让我觉得自己成熟,也不让我觉得自己知道了很多。反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总会察觉到,面对一个“绝对未解的疑问”时,自己必须退让。

    正如,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虽然也在思考“病毒”和“江”的问题,但其实已经不在意它们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关系,有着怎样的秘密了。其实,对我来说,它们到底是什么鬼,或许已经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病毒”需要遏止,“江”必须留下,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和它们到底是什么鬼毫无关系。

    我也不觉得。这么想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好。我很痛苦。很压抑,所以,我寻求着让自己必须承载这一切的理由,比如:在这个过程中,并非没有欢乐,而我也必须承受这些压抑和痛苦。去保护一些人。而这些人除了我之外,已经别无依靠。

    倘若,有一天,事实放在我面前,它告诉我“其实没必要承担。也没有人需要你的拯救”,那么,我会如何呢?我有想过,但答案却让人意外的,不是那种戏剧化的“自我崩溃”,而是,我大约会回答“啊,这样也不错”。

    是的,倘若我是错的,我的努力是徒劳的,我的这些痛苦和压抑,只是我的精神病和无知所造成,那么,我绝对不会怨恨自己,也不会因此埋怨那一切愚蠢和自讨苦吃。我会衷心为人们祝福,告诉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世界末日”,大家也都没有生病,不是什么末日症候群患者,哪怕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一切,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世界末日已经到来了,我必须行动起来。而这才是让我感到压抑和痛苦的根源,而绝非是“江”在我的身体里,它得不到除了我之外的人的认同,亦或者,是“病毒”导致了一切,而我无法消除它。

    倘若,我不行动的话,世界也不会毁灭,我所爱的人,也不会因此不幸,那么,我一定会十分高兴。即便如此,“江”的存在,仍旧是在我所爱的人之中,最独特的存在。

    ……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又在写日记,自己的思维又开始混乱。我有许多想说的,想感慨的,我试图从记录和文字中,过滤自己那浑浊的思绪和情绪,但是,当记录开始的时候,我似乎忘却了自己。这个现象,是在阮黎医生提醒之后,才渐渐开始注意到的——我写下的内容,远比我以为自己写下的内容还要多。

    我揉搓着眼睛,手机的屏幕又开始闪烁,发来信息的是八景和咲夜,我似乎有一阵没有回复她们了。我想起来,自己在不久前——我看了看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前——我向她们问询了左川的情况。

    在噩梦拉斯维加斯中和左川分开,让我有些担心。

    但是,问询的途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写日记。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台灯打开的了。

    左川那边的情况还不错,她已经从噩梦中苏醒了,八景和咲夜给我发来她穿着睡衣的照片,这个时间,她们三人凑在一起,正打算做点有趣的事情。耳语者的存在,对城市来说,对我们来说,虽然存在着重要的意义,但它在平时,并没有足够忙碌的业务。通过神秘的手段,我们已经不缺钱,我们已经完成对整个城市的监控,但并不需要时时进行记录和分析。八景和咲夜也仅仅是高中女生,对她们来说,耳语者的工作仅仅是一个“有时会忙起来,但大部分时间都很有趣的课余活动”而已。当我看到她们充实又精神的笑容,我觉得,这样也不错。

    我现在愈发感觉到,自己建立耳语者的初衷,其实也仅仅是一个为了说服自己,而强行加上的理由而已。当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的时候,需要一个名字,需要一个意义,让这一切顺理成章。而当它顺理成章的时候,最初的理由就已经不重要了。

    她们的回信,让我的心绪重新平静下来。在台灯的柔和光晕中,我凝视着角落的黑暗,聆听自己的心跳。仿佛可以感觉到,“江”也就在这里,但与此同时,却又明白,其实它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在这里”。我们有着紧密的连接,但又仿佛需要跨越很漫长的距离。才会在偶然间抓住对方。

    我有很多烦恼,阮黎医生也是一样。我的烦恼,是伴随着世界末日而生的,阮黎医生也一样。她对我做的这些看似侵犯私隐的事情,都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而当我做那些事情时,也是一样。所以,我和她,才像是一个母子。

    正如她从未我是这个样子责备我,我也不会怨怪她。

    我默默洗漱,换上外套,将笔收进内袋。桌上还摆着一包骆驼牌香烟,包装口已经撕开了,被人拿走一支,我觉得同样是阮黎医生做的,因为,这包烟原本是藏在抽屉内侧。我拿起香烟,开门走出去。

    别墅内外都已经热闹起来,但房间的隔音性很好,所以呆在房间里一直都感觉不到。刚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住在同一间别墅的一个男性专家也正在开门走出,他看到我,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挂起温和的笑容点点头,而另一边,他的同伴们正快步走过来。

    “高川?”其中一人用怪异的语调喊我的名字。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没,也没什么事情。”那人一副“就只是想喊喊名字”的表情,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外面在搞聚餐,我们正要叫你过去。”话虽这么说,但看起来像是违心之言。我觉得,他就像是在掩饰,其实他就只是带着看名人,顺便当面叫一声对方的名字——问题是,我有这么有名吗?

    “啊,你还不知道吗?早会的时候,研讨会已经公布了这次例诊的病人。”这名专家就像是缺乏情商一样,也不管同伴在使眼色,直白地对我说:“你在名单中。而且,你的身份,让你在那些病人中也显得特殊。其实有不少人都只从阮女士那里听说过你的事情,却从来都没见过你的真人。”

    “不少人?”我质疑到:“你们这么多人,都和阮黎医生很熟悉吗?”

    “啊,不,我的意思是——”那名专家顿了顿,补充到:“阮女士的很多论文,都是以你为例子撰写的。只要注意一下,论文的结语中,都会出现你的名字在协助人名单中。在演讲的时候,也经常会提到你。因为阮女士在业内的名声不错,所以,被她频繁提到的你,也同样让人在意,不是吗?你是那么……特殊的一个病人,我想,如果没有你,阮女士也不会取得这么多成果。”

    我停住脚步,盯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也许研究我是让妈妈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但若你觉得,这是唯一的原因,那么请恕我直言,我很讨厌你。”

    “啊——”这名专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装,一脸惊愕,随即就被同伴扯着,连说了几句抱歉,就匆匆离开了。

    耳畔传来脚步声,我转头,就看到占卜师女士走过来。她也望了一眼离去的几人,对我说:“别在意,阮女士的名声,是确立在她的技术和理论成果上的,但是,也有许多人觉得运气的比例更大。”

    “不,我并不在意妈妈的成功,到底是不是靠了运气,还是因为我的存在。实际上,如果是后者,我会更高兴。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从立场上去讨厌一个男人。”我这么回答到。

    “是啊,你是站在阮女士那边的,我知道。”占卜师微笑着,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正准备去叫你起来,既然你自己能起来了,就赶紧出去吧,大家都已经开始吃了。”

    “这是早餐?”我问。

    “当然。”占卜师说:“怎么?”

    “我听说,你们还开了早前会议?还没吃早餐的时候?”我说。

    “是的,开完会才开始聚餐。会议七点半的时候就开始了,有不少人因为昨晚玩得太过分,所以完全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占卜师说:“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主办方再次申明这次研讨会的活动流程,以及必须注意的事项。除了要参观附近的精神病院,接受一些新的治疗方式的指导,还有每个人都必须进行的论文演讲,最后是大家都可以尝试对例诊病人做一份诊断报告,提交给主办方打分,就像是考试一样。通过的人,有可能会得到研讨会的邀请,参与一项正在进行的研究——换句话来说,因为这一次来研讨会的人之中,有很多人都是‘野生’的专家,并没有国际公认的资历和证明,所以,也希望可以通过这次机会,正式涉足这个领域。这不是什么秘密,我想,在路上遇到了那些事情,还决定继续参加研讨会的人,大概都知道大体情况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研讨会的研究,不要拥有正式资格和资历证明的专家,反而启用更像是爱好者之类的你们。”我不由得问到。

    “这个问题……挺麻烦的。”占卜师愣了愣,似乎没想过我会问这件事,但她似乎是知道答案的,但却不愿意说明白了给我听,只是这么暗示到:“不是所有的研究环节,都需要经过正式教育的人,反而,如果全都是那样的人,反而容易降低效率,甚至在某些环节出错。因为,接受统一教育的人,在思维和习惯上,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塑造出来的——也许很精密,可以替换,也很成熟,能够很好地运作,但研究并不是机械作业,虽然讲究效率和精确,但更重要的是启发性和开创性,它需要更大的容错率以及更丰富的可能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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